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造化为庸人设计

  我不想把自己当故事来讲,但除了自己我不了解别人,我只能讲述自己。我是个有故事的人,有故事的人大多生活的不太好,过的比较寒酸,内心不平静且是有经历的人。我喜欢这样的自己,这样的自己有故事,有故事的人是值得品味的。

  这段经历记录我5.1回天津的七天生活,并从中总结心得。

  回天津的第三天,我与A联系,A是我以前的同事,在华为由技术转做销售,现在做销售,忙到没时间上QQ与我聊天。和A见面在下午5点钟,他因为马上要出差,那天他拜访完一个客户挤出时间,约定在地铁出口见面,我们找了一间茶馆聊天。

  坐下不久,A从背包里拿出一笔记本电脑,一边工作一边和我说话。我们的话题很广,从当年别后找工作一直聊到人生观。A对工作的态度:既不是受苦也不算享受,工作就是工作,这个我确实不太理解。讲了很多华为内部销售经营的事,留下来做出成绩的都是铁人,开拓市场能力很强。但要留在国内,升迁很难。他目前也是这种不想离开天津的人。

  期间聊到销售,他说写报告和开会的时间比见客户的时间还要多,“华为牛的是组织管理,不是人”。聊到我将来的发展方向,他到建议我留在Y地,并不赞成我当顶梁柱,说那样现眼太累不值得,认为能混下去就是好生活。事实上自从我们坐下来,一直到晚上11:30离开茶馆,他一直在工作,说选择在这里见面,是因为回家有孩子无法工作,有时梦里都在工作。

  回天津第5天,也是我从GL回来的那天,我接到高中同学W的电话,晚上他开车拉我到X家,X和W一样,高中时我们4个人在一个班里,第4个人是J,是X的妻子,他们高中毕业就结婚了。记得我刚参加工作时去看过他们,当时J已为X生了两孩子,两口子买了车拉批发市场卖衣服,虽辛苦但不少挣钱,当时就已经在公路边上为自己盖了平房,属于农村的暴发户。听我说我一个月500元工资,笑着说我大学白读了,我回之以无奈的笑。之后10多年没联系,再见到X时,已是名下有三家服装店铺的法人代表,注册了一个服装连锁店。

  到X家时,X正在做饭,妻子J去河北开拓市场去了。X这几天正请人在网上操作他的服装销售网络,有一种特殊布以前国家是不允许在网上交易的,听说国家刚刚批准可以在网络上销售这种特殊布料,认为是个机会,经过一番调研,决定投资。目前已投入200多万,多家公司打算以1000多万资产收购它。我感慨了一下:我每天守着电脑用它看小说,你用手机了解国家政策。X问我:“你要手机干啥嘛?”。X此前在做服装销售,且注册成立了BK服装连锁超市,现在主攻保健品市场。W和X关于生意上的话,我有时听不明白,幸亏友情深厚彼此不多想。

  再说说W,高中毕业后回家帮父亲经营自家的石材厂,7年后赶上修路征地,他把场子买了300多万,在村里新盖了3层楼,又给他妹在城里买了一套房,把剩下的钱和朋友合伙开饭店,他做总经理。这些年又赚了钱钱,自己在城里买了房,又在津河边上黄金地带给父母买了一套住房,把父母接过来了。

  第6天接到F电话,说晚上请我在南郊Q地肥牛火锅店吃饭,F也是我高中同学,后来考入公路学院,听说现在已升为厅长,10几年没见,这次回来给他打了个电话约见一面好好聊聊,没想到此时打来电话,说就今晚有空,且饭局已经定好。我当时正和大学同学在S在银行聊天,S大学时和我挺聊得来的,我心里装着别人害单相思,虽然能体会到她不拒绝我,由于自卑心理我一直拿她当朋友,后来班里C追她,我就立她更远了。现在S是银行大客户经理,10多年没见依然稳重漂亮又健谈,都是有孩子的人了,说话少了些矜持,问我当初为啥没追她,我说当时太自卑又没心情,说她和C才是天生一对命中注定的。担心F等的太久,和S聊了30分钟没等到她下班就匆匆赶往Q地。

  等我赶到时,包括F厅内已有7人在等,都是同一届的高中同学,有上班的,开公司的,Z当年在班上最让老师头痛,还经常捣乱,现在办了一家驾校,听说在外面还开了家夜总会。吃饭时不时接到电话催他去舞厅喝酒。饭做上F不停劝酒,喝掉了三瓶五粮液,我这不会喝酒的人经不住也喝了2两白酒。本想和F两个人单独好好唠唠这些年的经历,希望落空了。到酒桌上的F全是官场上的客套,我没听出一句过心的话,不由感慨:环境让人改变。饭后我和Z一起坐Y同学的车离开,Y送我到家后又拉着Z同去夜总会赴约。

  再说一下在家的经历:自从我回家,就开始对家里的电器与灯具进行改造,安装了取暖用的碳晶板,换了主卧和客厅的灯。但院子里有一个感应灯连换了3个灯和两个灯座都不好使,最后查明是线路老化原因漏电,灯座失控所致。于是重新改换线路,终于解决问题。回家只有短短7天时间,就在要去GL办事的第3天晚上,发现院内房门锁装不好,之前早已发现锁坏了,但没当回事,晚上装不好锁才开始着急,觉都没睡好。第4天一大早就揣着从门上卸下来的半页锁头去建材市场找锁,一上午都没找着,10多年前的锁现在已没有卖的。没有办法,回家后拿着那半页锁,反复比划,最后认定是锁修好了但没安装好,重新找木板垫在锁底,勉强安上。我离开天津的那天,自攻丝在推门是又被带了出来,火车就要开了,已是个无法完成的心愿,只好在车上叮嘱妹夫去修理。

  一直没心情整理天津的7天行程,今天将凭回忆记录出来,除了当日记之外,我想经历就是财富,应该从中悟出些什么。4位高中毕业的同学,他们的生活远离网路,活得忙碌充实,而我这样的闲人喜欢将生活写在网路里。他们比我有钱,但忙碌的身影让我感到他们比我还缺钱。至于F,与我和S、W曾经是睡在同一个宿舍的无话不说的哥们,有说他和弟弟开了一家公司,赚了很多钱。我不知他们这些话真假,只看到F的谨慎与应酬老练。后来我想F是对我是真诚的,是我的境界太菜不懂他。Z在社会上很有人缘,同学们有事都请他帮忙,有自己的圈子。S与我经历相似,但没有我这么伤感,我看到的是她灿烂友好的笑。上了大学只要没给自己干,公职人员除外,经历与年龄相仿,几乎都面临着相似的困境。

  与我3位高中同学一同出去,我内心的角色就是个小瘪三,用社会上的标准来说他们成功了。他们很忙,时间就是金钱,他们的成功需要钱。A是我这类人里比较成功的,成功的背后除了肮脏就是沧桑。F是我们这帮上了人里最成功的人了,再成功的人也有自己的难处,我总觉得成功是活给别人看的。我看不到F自然那一面。Z是个列外,上学时就有个性,如今是像我这样的穷兄弟们的老大,就是觉得缺了些什么,这是正常的,人生总有遗憾,生活总要前进。即便如此,我还是羡慕他们,恨自己不像他们那样优秀!这是我偶尔的内心感受。

  羡慕别人的这种想法,冷静后我觉得辜负了生命,辜负了伟大的自然,我该爱自己而不是摧残自己。满足于锁坏了自己修,叫计程车要算计,一个钱掰成两半花的人?我知道自己有虚荣心,不虚荣的人不在意这些。谁没有心灵的痛,我没有必要为此自责。因为我是小草,就不配享受阳光与自由!放弃这些是自己愚昧,与身为何物没有关系。小草尚且与人能一样享受阳光自由,更何况是人与人之间。虚荣与自卑是愚昧,要用理智与勇气取代,否则心灵挣脱不了愚昧束缚,见不到光,享受不了生活。

  不能做到彻底革除虚荣与自卑,我就是阿Q;如果做到了,没有虚荣与自卑,像陶谦与嵇康那样孤立吗?看来虚荣与自卑于我不能缺,它们是生活的常客。我的思考就是有价值的,结论就是人生如同月亮在云中行走,阴晴交替不确定。我又何必妄想脱离困苦与烦恼,谁说思考不是财富?

  成功有两类,有物质上成功,也有精神上的成功,很多人是物质上的成功,二者都成功的人是真成功。我对生活的体会,多少能抵挡些物质匮乏的压力。所谓物质匮乏,是受电视剧里富人的影响,其实与周围的人比起来也未必。我有能力持续现在的生活,不能保证不失业让生活变好是我的遗憾。老板的不怕失业,但怕企业不挣钱,所以也应该是每一个有责任心人的遗憾。生活没有高低贵贱,我心里偶尔遇见的幸福,与幸福的人描述的一样一样,不会因为物质不丰富打折扣,却因为虚荣和自卑常见不到它。

  我是个虚荣的人,需要不断历练,摆脱虚荣对心的束缚。让我用篡改鲁迅先生的一段话作全文的结尾:真的猛士,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,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。这是怎样的哀痛者和幸福者?然而造化又常常为庸人设计,以内心的怯懦,换来暂时回避痛苦,仅留下一时的鸡血和微漠的悲哀。在这殷红的血块和微漠的悲哀中,又让我苟延残喘,维持着草根的生活。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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